第九百零二章 王将

路明非对装备部制作的飞弹的威力还是低估了,在冲击波之后,是元素乱流滚滚而来。

学了一段时间元素魔法的楚子航已经具备了一定的基础素养,扭头从车窗向着原本极乐馆所在的方向看去,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是依然能够感受到那躁乱的元素,已经距离他们非常近了。

路明非的魔法分身释放出去,随手一挥,如同摩西分海一般,挥出一道斩击,切开了元素乱流,为自己的道路开辟了一道屏障,但是其余的地方依然被那不稳定的元素所席卷。

火焰将整个山头覆盖,并不断蔓延,很显然,一场山火是不可避免的了。

“装备部的那群疯子,他们告诉我这枚飞弹只能把一栋大楼夷为平地,炸双子大厦都不必劫持飞机,谁知道竟然把一整个山头都殃及。”

副驾驶座上的路明非说到,但他的语气只是一种调侃,并没有因为自己所造成的如此严重的事件而感到任何的愧疚,这场大火会造成多少的人员与财产损失,路明非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恺撒对路明非有了新的认知,之前一直有人告诉他,这位S级是个彻头彻尾的暴力狂,疯起来不要命的那种,他还不信,现在看来还真的是这样。

一个疯的人不可怕,一个又强又疯的家伙才可怕。

迈巴赫一路疾行,与拉响着警笛的数量消防车擦肩而过,如他们一般远离那处山火覆盖的山区的车辆不少,所以他们并不显眼,他们一直来到了市区。

把车停在了一处没有监控的停车位上,将车上各自的武器带走,四个人找了个还没有打烊的居酒屋坐下,路明非为他们一人点了杯啤酒,又点了两瓶温的清酒,然后点了些吃的。

路明非装成本地人,对老板说是带几位国外的朋友来领略异国风光,带他们体验居酒屋文化,用本地文化征服外国人,让老板发挥一百二十分的才能。

这份本地人的自我认同让那老板在心里把路明非当成了自己人,斗志昂扬,虽然听口音,路明非不是本地人,但是对于金发碧眼的芬格尔和恺撒、还有不知国籍的楚子航,他又是自己人了。

毛豆、蔬菜沙拉、凉拌豆腐、芥末章鱼、鱼皮,烤鸡肉串、炸豆腐、炸鸡块、一些炖煮的肉类,很快就摆在了四个人的面前,不过份量都很小,基本上一份就三两口的量。

芬格尔一筷子下去一份菜没了,一口下去,半杯啤酒进了肚子,恺撒和楚子航差不多也是这样,虽然这些东西并不一定符合他们这些外国人的口味,但是好歹是正儿八经的食物,比起便利店买的冷米饭团子配碳酸饮料好得不知道多少。

这份进食的速度让老板很满意,认为是他的料理征服了外国人的胃口,几个人把下酒的小菜吃完,清酒都没有温热。

然后芬格尔瞥见路明非在那边不紧不慢地吃喝,一根毛豆,他能磕三口,喝啤酒也是,小口小口地嘬,恐怕喝上两个小时,杯子里还能有剩的。

其实到这居酒屋来的,有谁是正经吃东西喝酒的,只不过是拿吃东西和喝酒来消磨时间,是社畜之间进行社交活动时候进行调节的行为,在酒精的刺激下放下心中的负担,吐槽上司与同事。

这个居酒屋地方比较偏,再加上时间比较晚,除了他们四个人之外,还有一些把领带系在额头上的上班族,他们就是那样做的,酒与吃的只是谈天说地时候的调味品罢了,就像看电视剧的时候嗑瓜子一样。

路明非吃喝的方式才是正常的,另外三个人显得是那么地另类,不过鉴于他们外国人的身份,这种牛嚼牡丹的行为也是值得原谅了。

见其余三个人那么快地就把小菜吃完了,路明非笑着用霓虹口音的英语和他们交流着,询问着他们想吃什么,然后再翻译给老板,为他们点了拉面和炒面,给自己点了一份米饭。

“我们是不是搞错了用餐的规矩?”恺撒见路明非不紧不慢地吃喝,他面前的精致的盘子里的东西只是被稍微动了一些,那像他们面前的盘子空空如也。

“吃东西嘛,开心就好,不论是品尝味道还是填饱肚子,都是按照自己的需求来的。”路明非放下了还带着几分生的烤鸟串,小小地喝了一口啤酒说到。

老板手底下很利落,四个人不同的主食很快就被端了上来。

路明非将炸鸡块附送的切片柠檬挤出柠檬汁,撒在了鸡块上,然后开始吃了起来。

刚扒了两口饭,居酒屋内的灯光瞬间熄灭,在那瞬间,楚子航利落地放下手中的筷子,将七宗罪背在了背上,身形微伏,一只手按在七宗罪的匣子上,随时都可以打开它,抽出刀剑来战斗。

他因为修炼巨兽真身而敏锐的直觉中感到了某种危险的存在,虽然并不是太棘手,但也需要认真应对。

恺撒见了,手也深入怀中,摸到了自己的沙漠之鹰上,可以瞬间拔枪射击。

果不其然,一道高大的黑影在外面灯光的照射下映照在居酒屋的门帘上,在黑暗的环境下,给人一种地狱食人恶鬼的感觉。

紧接着,那道黑影并没有动作,帘子却忽然被打开了,显露着真正的形象。

身穿黑色的羽织,脸上戴着“能面”,而能面是霓虹传统戏剧“能剧”所使用的面具,用木料制成,基底惨白,嘴唇猩红,露出黑色的牙齿——这画的是公卿,性情暴戾却又执掌着尊高的权柄的角色。

能剧,大家如果不了解的话,那就别去搜了,挺渗人的,《迪迦奥特曼》的第三十七集《花》,迪迦奥特曼和马农星人战斗时的表现形式,就是借鉴了能剧的表演。

在黑暗中突兀地看到这张脸,吓了很多人一跳。

能剧的表演中,戴面具的角色都是亡魂,这个公卿便是一道亡魂,扮演的是被引入舞台的亡魂。

“大晚上的还有人专门来表演能剧,这里可没有人给你们搭舞台。”

来者不善,路明非清楚这一点,但是扭头看了一眼之后便不再关注它了,万事也不能阻止他吃饭,有外部光源的照明,他不必担心把芥末章鱼吃到鼻子里。

“好久不见啊!”

公卿开口,是一种念白与吟唱交织的腔调,艺术性极佳,但是就是听起来非常令人不舒服。

“砰!”

一声枪响,路明非快速地拔枪射击,12.7毫米钨合金脱壳穿甲弹毫无阻碍地击穿了公卿的身体,在黑色羽织之下的健壮的身体,已经出现了龙化的现象,肌肉纤维的强度已经达到了一种超越生物的程度,体表更是覆盖着鳞片。

但是路明非手里的枪与子弹,是经过实验检测的,在与次代种级别的纯血龙族战斗都不落下风,能够击伤对方,区区一个混血种,强化到何等程度也不过如此。

并且装备部的那群疯子还对路明非的子弹进行了升级,子弹击中公卿的时候,只是黄豆大小的孔,后背却整个地空了,黑色的血液夹杂着身体的碎块泼洒了一地,公卿向后倒去,死得再也不能再死了。

这份动静引起了居酒屋内的一阵骚乱,老板躲在柜台之后,其余几个上班族也惊恐地大叫起来。

开枪了,还死人了,这是多么令人恐惧的一件事。

“我不认识他,你们认识吗?”

路明非三两口把米饭扒完,对其余三个人说到。

恺撒摇了摇头:“不认知。”

他们刚来到这块地方连一星期的时间都没有,怎么认识这么有本地特色的家伙。

“老板,米饭,再来一碗。”路明非敲了敲柜台,把缩在柜台之后的老板叫了出来。

那老板连声“嗨!”,然后给路明非盛了一大碗饭,米饭堆得尖尖的那种。

紧接着,具有节奏性的梆子声响起,几个穿着羽织的仆役从一边走出,将公卿的尸体拖走,并拿着打扫工具,将碎肉残血打扫干净,并喷了一些空气清新剂,将空气中的腥味儿掩盖住。

他们的动作好像排演过一样,一举一动都在梆子的节奏中,但是效率极高,很快就把居酒屋之前清理得干干净净。

随后,新的一个公卿站了出来,从外形上,他与退场的那个公卿一模一样,同样的黑色羽织戴着能面,一开口,还是之前那份好像鸟叫一样的腔调,还是一样的音色音调。

“阁下很是暴力,我远远低估你的手段,原本布置了精美的舞台,准备了一场大戏,但是被阁下的一把大火所付之一炬。”

对于之前的那个公卿的死亡,这个新的公卿浑然不在意,就好像是一个演员扮演的角色“死亡”然后“退场”,他只是一个新的,扮演这个角色的“演员”而已。

楚子航微微皱眉,开始运转《巨兽真身》的法门,将体内的龙血转化为法力,以此来眼中点亮的黄金瞳又很快地暗淡下去,只留下一抹金色,证明着他混血种的身份。

“和之前的那个气息一模一样,虽然还活着,但给人的感觉好像并不是活人,就像是被人操控的行尸一般,也就是活着的提线木偶。”

楚子航对芬格尔与恺撒说到,提升的感知清清楚楚地告诉他这一点。

“啊哈哈哈,你们被无视掉了,他竟然是冲着我来的。”路明非对非常警惕的另外三人说到,让他们放轻松别紧张,然后扭头看着公卿:“你这恶鬼叫什么名字,是猛鬼众派你来的?”

“不是猛鬼众派我来的,而是我想来找你,猛鬼众便把我送到了你的面前。”公卿不再是那种鸟叫声,而是发出了低沉的声音:“吾名王将,猛鬼众乃是属于我的东西。”

“哦,我炸了你的极乐馆,毁了你的重要财产来源,你是不是急了,然后主动凑上来送死?”路明非一边吃一边说,对王将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还有闲情逸致喝了一口啤酒。

“我随机地抢了一个去赌场的富豪,他带的赌资有上千万,如果以他为标准的话,极乐馆每月能够为猛鬼众带来的收入有上百亿,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不仅极乐馆的前期投入没有了,后续即便经营起来也很困难,因为一晚上死了这么多人,你们的口碑已经坏了。”

“而且那么多的富豪挂掉了,对于经济市场也会带来一定的冲击的,等到经济平稳,都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了。”

“你们猛鬼众的名头已经不那么可靠了,就算再把场子搭建起来,有那么多的富豪寡头死在了你们的场地里的案例在前,新晋升的富豪们也不会再去了。”

“今天晚上的一把火,放得真好。”

路明非的这幅姿态,和旁边非常警惕的三个同伴截然相反,好像根本就是一个局外人,但是说出的话却是在不断地挑衅着王将。

“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它只是实现目的的道具,而非最后的目标,如果将追逐金钱作为毕生的事业,那是非常可悲的。”王将说话的时候带上来一股咏叹调,好似在朗声咏唱什么祈祷诗:“和踏上成为神的道路相比,金钱是那么地卑微,只能作为被踏在脚下的存在。”

“我只是来找你的,只是单纯来找你印证某些东西的,只是好奇心与求知欲的驱使,绝对不掺杂任何其他的情绪。”

说着,王将从黑色羽织下拿出了一对梆子。

路明非目光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个不具备灵魂的行尸走肉,看着对方的动作,而其余三个人则是满脸不解,因为那梆子真的只是木质的打击乐器,而非什么强大的炼金道具。

随后,王将拿起梆子轻轻地一敲,很轻微,但是在路明非耳中却犹如洪钟大吕一般震撼,直击他的灵魂,让路明非骤然耸立,浑身僵硬,好似一记直击灵魂的法术,不断地摧残着他的意志,好像要将他整个人从身体到灵魂整个地撕裂。

一些濒死闪回的画面从记忆深处翻腾出来,涌现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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