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你想象中的更加顺利。”

岳斯微笑着说到：“潜航器和大当量的炸弹已经在运输的途中了，再有三天的时间便可以来到霓虹，再经过一天的调整，就可以把大当量的炸弹用潜航器送到古城高天原，也就是你们所说的神葬所，龙族白王的骨骸所在之地。”

按照岳斯所说的流程走一遍，从路明非给他打电话开始，正好一周的时间。

从这一点来看，岳斯当初并没有对路明非说谎。

“虽然不懂你们混血种的炼金技术，还有什么命运论之类的，但是，白王的残骸与须佐之男融合成为了八岐大蛇，天照命和月读命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将整个高天原的炼金矩阵作为囚笼，将八岐大蛇封印了起来，并沉入了海底——这件事是真实发生的。”

岳斯看着对面虽然白发苍苍，但依然神采奕奕，眼睛中有无穷斗志的橘政宗说到：

“多年前，带着古龙胚胎的列宁号沉入了海底，无意间破坏了高天原的一部份，导致封印白王的炼金矩阵残缺了，白王在古龙基因的刺激下逐渐复苏，我们所需要的，就是彻底摧毁高天原，用大当量的炸弹把那地方给炸了，把白王彻底解放出来——这是我们合作当中的第一部分，然后，接下来呢，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按照我们之间的合作协议，你应该告诉我，你接下来的计划了吧。”

“当然，对于合作方，我是很慷慨的，但是必要的谨慎也是不能少的。”橘政宗脸上充满野心的表情很快收敛起来，恢复成了一个温和老人应有的姿态：“我收集了大量的地质水文资料，还有大量的古籍，甚至还有专门的研究团队，查探到有一条地下河道，直通高天原所在的海沟。”

“如果在那条地下河道之上打上一口钻井，向其中灌入某些可以吸引白王残骸的东西，让白王顺着河道进入我们预设的陷阱中，将其抓获，接下来便是你们的工作了。”

“这个计划，听起来意外性很高，仿佛是撞运气来的。”对于橘政宗的计划，岳斯表露出一种嫌弃的姿态：“我很怀疑你的计划是否稳妥，因为白王是否会按照你的计划行动，这都是不确定的。”

“这是命运。”橘政宗说到：“龙族是一种高纬度的生物，它们能够从开始看到结局，并将自己乃至整个世界的命运书写下来，即便有人试图寻求改变，也只是印证着命运，白王必然会做出预言中的选择。”

“北欧神话当中，众神之王奥丁获得了无上智慧，知道了诸神黄昏的到来，掌握了命运的走向，他选择了抗争，但是却无法阻止众神的陨落与自身的死亡——龙族便是神，即便是白王，也无法改变这一切。”

然后橘政宗看向了一边，看着那高大的培养仓：“况且，你创造出了白王无法拒绝的诱饵，它一定会来的，那是它一开始便计划好的，书写好的命运所行动，我们只是恰逢其会地在它的命运中横插一脚。”

充满培养液的培养仓中漂浮着一个人，姑且称之为人，它全身苍白，从发梢到指尖，全身上下只有一种颜色，那就是白。

它的身形高挑、比例完美，身上却并没有能够证明其性别的特征，面容俊美，隐约能够看到属于源稚生和上杉绘梨衣相似的地方。

因为它就是岳斯的团队通过剪切大量白王血统的混血种的基因片段拼接而成的生化怪物，当然，基因的主体是橘政宗所提供的三份血样，他称其为来自当代“天照命、月读命和须佐之男”的血液。

龙族的血统带着无与伦比的侵略性，尤其是白王的血统，更是如此，这具生化怪物的胚胎刚刚成型之后，体内的基因序列便开始了自我调整，吞噬与进化，最后在催化药剂的作用下，快速成长为了如今的这幅模样。

这是一个无比趋近于白王的混血种，血统之优秀远超霓虹本土历史上出现过的任何一个混血种。

如果凑近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个生化怪物身上的“白”并不是其皮肤本来的颜色，而是全身覆盖了一层细密的鳞片，那份苍白是属于鳞片的颜色。

橘政宗和岳斯目前所处的位置是一处明显是实验室的地方，大量的实验设置正在运转当中，低微的机械运转的声音在这密闭的空间中回档，大量的显示器显示着各种令人看不懂的图形与数据，两人对坐交谈的桌子，也是一张办公桌。

两个人面前摆放的饮料是用烧杯装着的，用来充做餐点的，是在酒精灯上用烧杯煮着的鸡蛋。

烧杯里里面装着的**，橘政宗并没有碰，因为那是他亲眼看着岳斯当着他的面用实验室中的试剂调配而成的，虽然饮品的主体依然是纯净水，那些化学试剂为其提供了让人类的舌头能够品尝类似于饮料味道的作用，并且简单的化学反应让这杯**对人体并没有危害，但是橘政宗就是不想碰。

“它是一个完美的造物，宛若天使一般完美，白王将它的血统赋予人类，其目的并不单纯，只是将人类作为它复活时的资源，等待着混血种种群的扩大，最后回馈到它的身躯当中。”

橘政宗诉说着一个事实：“而你制作出的这具身体，是白王最为渴求的东西，只需要将它的血液滴入地下河流当中，即便被稀释了无数倍，但是白王依然会被这份血统吸引过来。”

最后，橘政宗慨叹地说到：“无论看上多少次，都为你们的技术所恐惧，虽然并不是从无到有地去创造，但是能够利用手头的资源拼凑出这种东西，你们真的很恐怖。”

“幸好，我们前进的道路是一致的，但是最终的目的地却是不同的，我想要由人蜕变为神，而你们却只是想要搞清楚，神是一种什么东西，用科学的方法来研究它。”

“前进的方向一致，让我们有了合作的可能，最后的目的不同，让我们没有根本性的利益冲突。”

发表完自己的长篇大论之后，橘政宗看向了岳斯，心中对面前这个人乃至他的团队带着些不屑。

诚然，他们的技术力达到了非常高的程度，基因炼金术，这是混血种的世界中，对他们的技术的一种尊称，因为他们的技术真的可以做到化不可能为可能的程度。

但是，他们终究不过是一群研究员罢了，一群搞科研的，虽然智商高，还暗戳戳地搞些阴谋，但是他们的手段太为稚嫩，内部结构松散，比如自己面前这个家伙，在被他们的团队返聘之前，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现在也只是被强行塞到这个位置上的。

如果让他橘政宗掌握着同样的团队掌握着同样的技术，所能做到的事情，是他们的十倍乃至百倍。

总而言之，这群家伙并没有支配自己能力的野心。

“它并不完美，因为了让其快速成长起来，我们使用了很多方法对它进行催熟，虽然看起来很不错，但实际上它只是一个失败品。”岳斯摇了摇头，一条条地反驳了橘政宗的说法，指向了另外一个培养仓，其中浸泡着的不是一具身体，而是一个初具轮廓的胚胎：“它才是最后的成品，虽然进行了人工催熟，但是并没有彻底破坏，是现阶段最完美的作品。”

“根据你给的资料，白王的躯体被黑王所摧毁，留下来的，只有它原本身躯的一小部分，现在属于一种寄生生命体的形态，就像操纵大型机甲的驾驶员一样，为了安置白王的残骸，需要一具足够强大的完美躯体，那个被压榨了太多的生命力，已经存活不了多少时间。”

橘政宗用一种低沉的嗓音说到：“但是，作为钓上白王的诱饵，它是最完美的，不是吗？”

“或许吧。”岳斯并没有许下肯定的承诺：“但是，让你踏上成神的道路，需要的是这具正在培育的躯体，它需要发育的时间，我们不允许第二次如此失败的产品诞生在我们的手中了。”

对于岳斯的所谓的坚持，橘政宗嗤之以鼻。

“那么，这一具躯壳，需要多长的培育时间？”

“差不多还需要四周的时间。”岳斯比出一个四，示意最后所需要的时间：“当然，我们可以加快这个进程，只是随着时间的缩短，它将会变得不那么完美，不过对于最后的结果都没有影响罢了，它只是一个消耗品。”

橘政宗没有对这件事再发表他的看法：“上一次你给我的药剂，非常好用，我需要更多的药剂，并且还需要大量的，效果不那么好，副作用也非常明显的那种。”

“前者好说，只要人员到齐，原材料足够，随时都可以生产出来。”岳斯带着一些为难地说到：“什么带着副作用的低端产品，这有点困难，对我们来说就是刻意制造失败品——虽然从工艺上，只需要把一支完整的药剂进行拆分稀释就可以了，随便找个实习生都可以做到。”

“钱好说。”橘政宗明白了岳斯的意思，搞科研的是非常费钱的，不然这个团队就不会四处寻求合作了，甚至非常没原则地与蛇岐八家已经猛鬼众都达成了合作，吃两家。

“这笔钱不是给团队的，是给我个人的。”岳斯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用一种理所应当的语气说到。

“当然。”橘政宗说到：“但是要快，药剂到手之后，我需要时间把它们分拨下去，让那些鬼和底层混血种们拥有更加强大的破坏力，搞出更大的动静，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好让我们的计划的阻碍更少一点。”

一声闹铃响，将两人的对话打断。

岳斯在操控台上按照顺序扭动转扭，按下按钮，随着机械运作，一道墙壁将他们所处的区域与培养仓所在的位置隔绝开，让原本宽敞的实验室凭空少了三分之一，让房间的空间从一个长方体变成了正方体，将最深层的秘密掩盖了下去。

熄灭了酒精灯，将两个煮鸡蛋捞出，把煮鸡蛋的水和两杯特调的饮料倒进专门的回收装置内，清理好现场的大约半分钟之后，岳斯和橘政宗离开了实验室，来到了走廊上，整理着身上衣服的源稚生从另外一个房间走了出来。

源稚生对橘政宗说到：“没问题，老爹，我的伤势恢复得不错，差不多三天的时间，便能恢复到之前的状态，可以随意地活动了。”

源稚生是来岳斯的实验室进行体检的，之前使用了新技术让伤口愈合，但当初岳斯给他说的是，这种新技术并不是非常可靠的，促进伤口愈合的同时，也有可能诱导细胞不正常地增生，出现癌变的症状。

检查的结果当然是好的，源稚生的情况很正常，并没有出现病变的症状。

一个人去医院是透露着孤独的事情，哪怕是最简单的体检，这时候有家人的陪伴再好不过来，哪怕那是自己不成器的儿子，二十多岁了还没有一份正经的工作，身上的存款还不到一万块钱的那种。

所以橘政宗与源稚生一同过来这边，在源稚生接受全套检查的时候，与岳斯进行着交流与利益交换，达成合作，而双方计划的推行，必然以蛇岐八家的覆灭所作为代价。

目送两个人离开之后，岳斯呼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康斯坦丁。”

一个初中生模样的小男孩听到了呼唤，恋恋不舍地关掉了电视，从自己的房间中跑了出来，寻找到了岳斯。

他是一个初中生模样的小男生，比较瘦弱，穿着量身定做的西装，整个人看起来就像CG建模一样精致，只是那双眼睛，是无与伦比的璀璨黄金瞳。

而他，便是青铜与火之王之一，王座上的双生子，龙王诺顿的弟弟，康斯坦丁。

从水下青铜城获得康斯坦丁的“茧”之后，岳斯想办法使其苏醒。

“康斯坦丁，我向你承诺过的，让你与你的哥哥重逢的事情，马上就可以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