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唐现在的位置在一个人烟稀少,远离城市的地方。
他租来的皮卡和拖挂式的房车停在远离道路的空地上,周围的地形掩饰之下,如果不是刻意地拐弯,或者他搞出什么冲天黑烟,基本上是不会被人发现的。
找好地方之后,老唐掀开皮卡车斗上的篷布,将上面的金属零件一块块地搬了下来,看其形状,基本上都是汽车零件,例如轴承、传动轴之类的,有新有旧,有的遍布油污,有的已经锈迹斑斑,看上去就是从废旧汽车上拆下来的。
除了这些东西之外,还有剥去橡胶外皮的钢芯铜绞线,铁砂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皮卡的车斗装不下,那辆拖挂式房车也充当了一部分运载的作用。
不是老唐不想卖钢锭、铜块这些成品的工业材料,而是他带着大笔酬劳回到美帝之后,首先做的事情就是把大部分的钱都给捐出去了,等收到迟到的圣诞节礼物,也就是孤儿院的小朋友们手工做的不值钱礼物之后,他才一拍脑袋把自己要打造一套动力装甲的事情给想起来。
这时候一查银行卡余额,发现走正规渠道的怎么着就不够了,只能想办法另辟蹊径了,例如找废旧汽车处理中心的哥们,让他们帮忙从那些要被压成方块儿的废旧汽车上拆点东西……总之,花了不多的一笔钱,就凑齐了足够使用的材料。
一辆皮卡的车斗,加上房车的分担,加起来的运载量并不能将这些金属物品运过来,但是老唐用了从路明非那里学来的沟通机魂的方法,还有他那可以增强机械性能的能力,才做到了这些。
东西在远离房车的地方摞成了一堆,老唐将这些东西卸下来又搬得远远的,毕竟这些东西是他买的,车是他租的,万一搞坏了可是要扣押金的,还不知道下一次的任务什么时候能接再挣上一笔,现在每一分钱对他来说都是非常珍贵的。
不过他练了路明非教给他的那套东西之后,身强体壮,这些东西并不算什么。
等到忙完之后,老唐才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我可以把东西卸下来之后把车开走啊,那样不比我辛辛苦苦地把东西搬到一边来得便捷。”
木已成舟,老唐活动了一下身体,学着动漫中的那些角色一样单手伸出,喜剧演员那滑稽的脸上浮现了无比的威严,神圣而拗口的音节从他的口中发出。
言灵·天地烘炉。
老唐并不知道自己的言灵,也不知道自己这份能力的来源,因为那是他自然而然便掌握的,就像呼吸一样,属于本能,是生下来就掌握的技能。
一个属于君王的领域以老唐为中心扩展开来,火元素在言灵的操控下变得无比的温顺,仿佛有金色的光充斥在四周,但明明充斥着大量活跃的火元素,四周的气温并没有因此而攀升,最多让吹过的风变得温暖和煦一些。
但与之相反的是,老唐千辛万苦搞来的这堆材料变成了液态,不是金属在高温下熔化,而是自然而然地从固态变成了液态,其物理性质发生了改变,那是龙族君主的权柄,是超越人类用科学认知到的物理原理的奇迹。
在经过天地熔炉的精炼之后,这些金属材料凭空蒸发了一部分,那是在进行某种转化后的损耗。
接着,那些液态金属悬浮在了空中,形成几个完美的球体,不同的金属元素被分离了出来,合金被还原成了单一的元素,这使得那些球体呈现出不同的色泽。
这些金属元素彼此之间互相融合,按照不同的配比形成了液态的合金,然后如同小孩子手中的橡皮泥一样,被切割分离成大小不一的小块儿,然后变形固化,形成一个个零件。
这些零件犹如拼装模型的零件一样,在无形之手的操控下开始拼装,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形成了一套动力装甲,在动力装甲成型的那一瞬间,一个庞大的炼金矩阵在动力装甲内部形成。
那是一颗庞大的世界树的图形,代表着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炼金技术。
这是人类的工业水准完全达不到的奇迹,至少现在是这样,而能够使用出言灵·天地烘炉的混血种乃至龙族,也无法复刻这个奇迹,因为只有龙王才有这份权柄,如臂指使地操控着金属与火焰的元素,使其有着最高精度的塑造与冶炼。
最关键的是,这套动力装甲的设计。
老唐是当初执行下潜任务的时候穿上的那套动力装甲,记住了它的设计与基本结构,然后在大脑中反复推敲之后,加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大脑中的知识,最后才有了这套动力装甲的设计,最后才有了今天这一趟奔波。
动力装甲成型之后,老唐撤去了“天地烘炉”的领域,在那瞬间,有一阵微风吹过,无尽的燥热突然绽放了出来,就连空气都映照成为了红色。
老唐仿佛察觉不到那股热量一般,围绕着那屹立在大地上的动力装甲转了几圈,对自己的作品非常满意,然后跑回了房车上,抱出了一整箱东西。
里面是一套红色的兜帽长袍,猪头、整只的烤鸡,水果,廉价香槟,和老唐专门跑唐人街买来的香烛。
一张餐布铺开,用盘子盛着猪头、烧鸡、水果摆在餐布上,买香烛的时候附带着买的香炉和烛台摆好,点上香烛,然后整个人开始吟唱着龙文,为动力装甲进行“机魂觉醒”的仪式。
其实老唐根本不懂什么觉醒机魂的仪式,他只是在电影中看到了大型机械启动前,烧香供猪头的行为,还有船舶下水的时候摔香槟,然后有样学样地摆了出来。
而作为一个掌握着金属与火元素权柄的君主,青铜与火之王很轻易地便赋予了动力装甲“机魂”与“灵”,如果说炼金矩阵是动力装甲内部的电子系统,而这个“灵”便是智控核心。
在唤醒这套炼金动力装甲内的“灵”之后,老唐就把身上的兜帽长袍脱了下来,垫在屁股下面,用烤鸡和水果下酒,在祭祀过后,人吃贡品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烧鸡这一路上带过来,原本已经凉了,但是现在却温度刚好,就像在微波炉里打了一下一样,水果的口感与甜度也是最好的——为了使水果能够在运输、储存、售卖的过程中保留更长的时间,通常是在它还不成熟的时候采摘下来的。
吃吃喝喝之后,老唐对这套动力装甲下达了命令,让它回到皮卡的车斗上躺好,还主动扯好篷布给自己盖上。
夜晚到来,老唐回到房车上躺好,准备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看看有什么玩的,打发一下时间,但是打开笔记本电脑之后,率先跳出来的是猎人网站的任务提醒,点开一看,是一份赏金为一亿的悬赏,任务的要求非常有意思,但是当他看到那张路明非的照片之后就不淡定了。
照片是路明非高中时候的照片,面部轮廓基本没发生什么改变,但是见过路明非本人的老唐发誓,照片上的衰仔模样的路明非绝对不是他见到的那个路明非那么简单,发悬赏的人不知道是故意坑人还是没找到路明非合适的近期照片,如果单看照片上路明非呈现出的样子,绝对想不到他是一个杀星。
“妈惹法克,路明非你都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让人用一亿美金来买你的命。”
老唐从**蹦了起来,滑稽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在房车内原地转了几圈之后,老唐说到:
“兄弟啊,不怪朋友不仗义,实在是这一亿美金太诱人了。”
摸了摸口袋,老唐掏出一张有些发皱的名片,拿出手机按下上面的电话号码:“岳医生,我是老唐,合作过的罗纳德·唐,我有些事情想要请您帮忙。”
“对对对,是因为路明非的事情,朋友有情况了,我这个当哥们儿的肯定要去帮下忙了。”
“机票什么的好买,只是我有一件东西,走托运肯定是过不了的,只是想要问一下,您那边有没有渠道帮忙运输一下。”
“啊,稍等一下,我查一下地图,我距离那边很近,马上就赶过去。”
“谢谢岳医生了。”
老唐挂断电话之后,将自己放在房车内的东西简单地收拾出了一个包裹,然后将皮卡与拖车脱钩,上了皮卡,向着某个方向开去。
……
楚子航一脚油门踩到底,让引擎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但是这不是他们之前开的迈巴赫,而是一辆寻常的日系小排量,即便将车辆的性能压榨干净,也无法飙出多高的速度,更别提车上还有四个成年壮汉,还有一些武器弹药之类的,过重的荷载让车速是无法提起来的。
而无数摩托车的上的暴走族的叫喊声已经非常靠近了,他们一手扶着摩托车的车把,另一只手挥舞着棒球棍或者武士刀,如同一群被饥饿与嗜血去驱逐的狼一样,向着这辆车追逐而来。
即便隔着一段距离,他们身上那股毫不掩饰的兽性,就像夏季炎热环境下的暴躁,已经能够被人所感知到,理智这种东西在他们身上**然无存,神情癫狂,人类的道德与法律,还有蛇岐八家的规矩,对他们都无法形成约束,这是他们兽性的狂欢。
他们当中绝大多数都是混血种,眼睛已经点亮成为了黄金瞳,龙血的躁动让他们舍弃了一切,渴望着战斗、杀戮、以及鲜血。
恺撒拔出了沙漠之鹰,瞄准了旁边座位上的芬格尔:“那个叛徒,是不是你,是你故意把我们的下落泄露出去的,然后把这群家伙引来的,对吗?”
芬格尔向弹匣中装填子弹的动作停了下来:“我以前没得选,现在只想做个好人……不是,我想说,这件事的原因并不在我,谁知道霓虹分部的辉夜姬冒充着诺玛,与我进行了那么长时间的交流,然后锁定了我们现在的位置,它还故意将我们的位置信息公布了出来。”
事情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的原因在自己这里,芬格尔并没有推脱,但他还是尽可能地为自己找补回来:“不过后来我察觉到了辉夜姬冒充的诺玛不对劲,就故意说,路明非接下来要去把皇宫和神厕给炸了,对他们进行了诱导,反正国仇家恨历史遗留,路明非做出这种事情很正常,只要我们躲过这一波,就没有那么麻烦了。”
在路明非的巧手伪装之下,他们四人平平稳稳地躲了两天时间,期间吃吃喝喝,除了没有到处游玩,就和寻常的游客没什么区别,谁知道芬格尔和诺玛联络,想要从卡塞尔学院本部那边寻求一下帮助,催促一下校长带着大队人马赶来救场的时候,结果被霓虹分部的辉夜姬锁定了他们的位置。
虽然芬格尔及时察觉到了不对劲,催促着其余人赶紧转移,但是终究还是迟了一步,被一群暴走族追赶了上来,并不断缩短彼此之间的距离。
“虽然这件事中芬格尔有百分之九十九的错,但根源还是在蛇岐八家,我早说过,蛇岐八家内部有坏人,并且在里面的地位还不低,所以他才能做到这种事情。”路明非扭着头,看向那些疯狂的暴走族:“看看他们现在的样子,绝对不是被金钱冲昏了头脑那么简单,不是打了针就是吃了药,体内的龙血逐渐失控,吞噬了他们的人性,如果药效再持续一段时间的话,估计他们将不可逆地向死侍转化。”
芬格尔和恺撒透过后车窗向后看去,一个暴走族一马当先,已经与他们的汽车近在咫尺了,他们可以清晰地看到他那张癫狂的脸。
除了黄金瞳之外,他的脸上已经浮现了龙鳞,出现了明显的龙化现象。
副驾驶上,路明非脱去外套,将衬衣的袖子卷起,拉下副驾驶的化妆镜,拿出一支防水的口红,对着镜子在额头上勾勒起来。
他路明非要大开杀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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